作者|雪夜枫鳞
海风吹拂的傍晚，穿越回来的方成坤没有沿着命定的轨迹乘上那班去往海外的飞机，而是在鼓浪屿的摩天轮下见到了学生时代错过的初恋女孩陈嘉茜。镜头开始逐渐拉近，最终方成坤的视角变成了VR头戴显示器后观众的视角，和女主的距离是从未有过的近，近到可以看清她的眼神和每一寸微表情……
这是VR影片《时光投影里的秘密》的结尾。一直以来，VR影片在大众的印象中，或是把人们带到沙漠、丛林、海洋甚至外太空的科教片，或是带给观众强烈感官刺激的恐怖片、科幻片。用VR来讲故事，尤其是青春校园故事，似乎超出很多人的认知。
但现在已有VR影视公司开始进行这一赛道的尝试。
上周，《时光投影里的秘密》(以下简称《时光》)在北京举办了首映式。首映式上，广大观众既看到了一部全新形式的青春片，也感受到了VR影片的更多可能。
事实上，经过近五年的发展，VR市场自去年开始重新回暖。VR线下娱乐产业被越来越多年轻人所接受。不过，大多数制作公司仍然专注于成熟内容产品赛道，忽视用户占比超过55%的女性用户需求，造成了VR影视内容上的缺乏。这也制约了VR影视用户规模的进一步扩展。
幸运的是，《时光》让行业看到了VR内容制作的新方向。制作方VeeR也配合文旅、节日营销和粉丝经济等手段，进一步扩展了VR影片的市场规模，为这个规模只有10亿的行业按下了全新的开关。
01 携手专业院线团队，VR青春片《时光》有何不同?
“首部青春爱情题材VR影片”，这是VeeR和姚婷婷共同给《时光》打上的标签。毫无疑问，题材和院线商业电影的主创团队是这部VR影片的两大亮点。
此前执导过剧集《匆匆那年》、电影《谁的青春不迷茫》、《我在时间尽头等你》等多部作品的姚婷婷具备丰富的青春爱情题材影视作品制作经验，考虑到该题材与VR形式的高融合度，姚婷婷接受了影片出品方VeeR的邀约。“VR能给观众带来一种非常强烈的临场体验感和沉浸感，这也是我希望传递给青春片观众的。”
这正是这个拥有成熟院线电影思路的主创团队，带着大银幕的内容开发思维，帮助《时光》在VR影片领域实现了三点突破。
第一点是故事性。过去的VR电影，核心还是让观众体验一个短期内无法接触到的环境。他们更强调观众与影片的互动性，往往缺乏连贯的故事逻辑。而《时光投影里的秘密》则构建了一整条完整的剧情主线：男主角方成坤回到过去改变人生。这不仅符合青春片失去、怅惘并追忆的剧情逻辑，其中时空的变形也很好的构筑了观众观看视角的变形，对习惯于第三视角的用户来说，顺理成章打造了一个深度参与的视觉窗口。
第二点突破在于群众演员的调度。以往的VR电影中，观众视角范围内的演员数量一般不超过5人。然而这一次，剧组为了营造毕业前精准的校园氛围，引入了大量的群众演员。男主跑到音乐厅中观看女主演奏钢琴的那场戏中，群演数量接近百人。这在普通影片拍摄中司空见惯的场景对于VR电影来说意味着高难度的彩排和预演，以保证成片效果不会“穿帮”。
VeeR联合创始人陈婧姝向小娱透露，拍摄班级毕业照的那一场戏，摄制组至少做了三轮彩排，且都是在正式拍摄之前完成。这些彩排由群众演员和男女主一起进行。彩排的同时，摄制组把拍摄的素材现场进行缝合，拼接成VR影片放到头戴显示器里供导演观看测试。
第三点突破则是客观视角与主观视角之间的切换。当前，大部分VR电影在全片采用同一个视角进行拍摄。而《时光》中，为了保证影片的故事性，姚婷婷决定全片以客观视角为主，一些特定的桥段以主观视角来呈现。男女主最后一场表白的戏份，就是必须采用第一人称来进行拍摄的。
“这意味着很多问题。现场观看的最近距离是多少?镜头和演员之间的安全距离能不能更近一些?这些问题没有先例，所以也没有答案。只能依靠我们一次次摸索和尝试。”姚婷婷告诉小娱。
最终，摄制组通过对演员与VR摄像机安全距离的不断调试，将演员之间的安全距离缩小到了1米之内，这才打造出了影片结尾无数观众沉浸其中的心动时刻。
“我在现场有一个专属的设备。我现在都记得第一天的时候，一边缝镜头，一边进设备确认，在摸索中找到了VR影片的工作节奏。我希望这部影片能让大家在先进的试听技术下，更好感受故事中人物的情感。”姚婷婷说。
综合来看，《时光》实现的三点突破，意味着专业电影团队和VR影视团队通力协作，完全可以帮助VR影片在故事性上提升一个档次。同时，VR影视公司的技术力，也能让专业的电影导演完成一些更高难度的镜头设计，最终呈现出独属于VR影片的体验。
02 文旅、偶像和节日营销，多重玩法指明VR影片新方向
《时光》创造出了许多VR行业的“第一次”，在娱乐资本论矩阵号预言家游报看来，这里面最重要的是进一步扩展了VR影片的受众群。
但据陈婧姝介绍，VeeR经营的零号空间VR影院里，女性受众比例其实已经达到了55%，远超男性用户。然而，市场上的主流都是面向男性的惊悚悬疑作品，女性市场缺乏二次开发。在VeeR看来，《时光》这样的青春校园题材，或许是把VR影片进一步拓展到女性市场的新方向。
不仅是题材本身，《时光》的双版本叙事延展了VR影片的社交属性。陈婧姝表示，如果是一对情侣或朋友来观看影片，两人观看不同版本，极有可能产生后续的讨论，这些讨论势必与影片的主题相关，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。
当下的VR市场，不少内容出品方看来，观众消费的并非是内容本身，而是技术所带来的体验。VeeR的观点则有所不同。陈婧姝认为:技术终归是为内容服务的，他们希望未来会有人专门为了体验一部VR作品而来到线下VR体验店，而非单纯的路人式尝鲜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，《时光》达到了VeeR的目标，确实出现了很多线上看到宣传之后，专程跑到线下买票观剧的用户，其中不乏男主扮演者田鸿杰的粉丝。
陈婧姝向预言家坦陈：“影片开始立项的时候，我们没有往粉丝经济上策划，选角更多是尊重姚婷婷导演的意见。影片发布后，我们发现偶像类内容也很适合VR。今后，我们也会尝试策划类似方向的产品。”
同时，VeeR方面透露，除了普通的推广方式，他们还为《时光》设计了两种新鲜的营销模式。一个是与文旅相结合，另外一个则是配合相关节日进行推广。
鉴于影片的取景地是在厦门鼓浪屿，VeeR计划将《时光》与鼓浪屿的文旅产业相结合，在当地的零号空间VR影院举办相关的活动。且不同于普通的电影，《时光》线下上映的时间会很长。伴随着即将到来的七夕情人节和后续的520等节日，VeeR计划把这部片子拿出用于节日活动，进而放大影片内容的价值，吸引更多用户交接VR影片。
对于另一家业内出名的全产业链公司Sandman Studios而言，他们的着眼点不是内容原创数量，而更多是延展到引进发行，影展、开发者生态上、在其创始人楼彦昕看来，搭建一个虚拟的平台，来整合线上影展、线上音乐节、线上艺术节、虚拟活动这样的平台更为重要。
03 VR影视回暖，市场规模突破10亿元
无论是在营销打法上的创新，还是影片题材上的突破，《时光》都使得VR影视市场的用户基数得以扩大。
小娱也了解到，未来VeeR还会制作更多类似《时光》这样强叙事的作品。目前，部分项目已经处在开发的过程中，包含了国漫IP改编、惊悚悬疑题材以及和海派文化强相关的民国题材。这些作品和过去的VR影片最大的不同就是更加注重作品的故事性，制作标准也会贴合电影的质感。
显然，不同于过往大众对于VR产品偏重游戏体验、视觉奇观的认知，当下的VR市场，正在尝试更为多元的产品赛道探索，这也和VR市场的整体向好趋势紧密相关。
楼彦昕向小娱透露，VR影视这个细分领域里，总体市场规模已经达到了10亿元，包含了各类演出、直播。其中赛事直播是VR领域的刚需。
对于国内市场而言，VR线下娱乐是行业回暖的关键所在。VR线下娱乐从2014年开始时进入大众的视野。从最早的蛋椅时代，到泛VR体验时代，而后进入VR大空间时代，人们对线下VR娱乐的接受程度也在不断提升。
陈婧姝告诉小娱，观众对于VR线下娱乐的需求是十分旺盛的。有的观众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影院中库存的十几部VR短片全部看完，然后就出现了无片可看的状况。
目前，零号空间是全国VR影视领域排名第一的线下VR体验店。全国拥有40多家门店，平均每家门店拥有20余个VR座椅舱。其中，上海豫园和武汉海昌的线下体验店座椅舱数量超过了40个。
根据陈婧姝观察，《宇宙远征》和《珠峰生死状》是零号空间最热门的影片，这些影片的观看人次已经突破了10万。每部VR影片的票价在30到60元不等。保守估计，单单是零号空间这一家线下VR品牌，单部影片创造的收入就达到了几百万元。
去年小娱就曾经报道过，VeeR创立了沉浸影像创作基金，专注于挖掘优秀创作者和孵化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精品VR影视内容。成立初期，沉浸影像创作基金主要挖掘海外的优秀的VR影片。从去年开始，这一基金逐渐挖掘国内优秀的VR作品，并送往威尼斯、柏林或者戛纳等海外电影节展的VR单元。《时光》也是受到了这一基金的支持才能顺利制作完成。
另外，元宇宙的概念从去年开始深入人心，这些概念中其实都有提到虚拟现实。不过，这些概念强调的都是以VR游戏为核心的虚拟交互空间。对于普通用户而言，VR影视的门槛更低也更容易为人所接受，也更应该成为一个VR行业发展的入口。
楼彦昕认为，由于VR设备的门槛还是比较高的，未来五年新的娱乐内容体验还是会以公共空间为场景和载体，而之后才会逐步变成家庭体验。
这种体验就像大家一开始在网吧玩游戏，后来才在家中用自己的设备玩游戏。今天，VR行业也在向大众提供优质的设备和服务，不断培养消费者的习惯，从而逐渐转化至家庭空间。当大众对VR具备了足够的认知、体验和兴趣之后，才会去购买相应的设备。楼彦昕相信这是未来的趋势，只不过仍需要一定的时间。
2020年，全球VR和AR领域投资规模就达到了244亿元，并发生了219起投融资并购案。随着资本热钱的不断注入，各家VR影视公司也可以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内容身上，通过创新型内容，促使用户规模实现下一轮爆炸式增长。
从姚婷婷拍摄的《时光》不难看出，VR影视的市场潜力依旧巨大，而这也是被许多从业者所忽视的一个领域。随着线下经济和文旅产业的升温，VR影片在国内并不缺乏受众和营销手段。下一阶段，最紧要的在于扩充内容赛道，提供更多消费产品类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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